导师长期霸凌致博士生自杀，IEEE宣布开除其Fellow资格！

齐鲁

IEEE宣布，开除前佛罗里达大学终身教授李涛IEEE Fellow资格，距离他霸凌博士生陈慧祥，拒绝撤稿瑕疵论文致其自杀一事，已经过去了3年半的时间。此前，ACM已于去年8月撤销其会员资格。

2022年12月29日，IEEE发布公告，宣布开除前佛罗里达大学电子和计算机工程系终身教授李涛IEEE Fellow资格的决定。

公告称：

IEEE道德与会员行为委员会（EMCC）收到了对IEEE Fellow李涛博士的投诉。经过EMCC的调查，由IEEE董事会任命的听证委员会发现李博士违反了IEEE道德准则第二节第7和第8条的规定。

IEEE董事会支持这些调查结果，并根据IEEE附则I-110.5对李涛博士实施了开除IEEE Fellow资格的处罚。IEEE董事会还决定，应向IEEE全体会员发出这一通知。



查《IEEE道德准则》第二章，第7、8两条的规定为：

II. 公平对待和尊重所有的人，不从事骚扰或歧视，避免伤害他人。

7. 公平对待和尊重所有人，不参与基于种族、宗教、性别、残疾、年龄、国籍、性取向、性别认同或性别表达等特征的歧视。

8、不参与任何形式的骚扰，包括性骚扰或欺凌行为；

有人可能觉得奇怪，这个决定中没有提及作出处分的具体原因，也没有列举作出这一决定的事实，看起来有点没头没尾，不知所云。



实际上，此次IEEE对李涛的的开除决定，已经算是一纸「迟来的正义」了，起因是三年半之前的一起博士生自杀事件，而李涛正是这位博士生的导师。

长期霸凌、拒绝撤回瑕疵论文，致博士生自杀

2019年6月14日，来自中国的佛罗里达大学博士班研究生陈惠祥，被发现在校园办公室自尽，并在电子邮件中留下遗书：「没有杀死你的会让你更强大」。

此事在华人留学圈中引发极大关注，人们在惋惜年轻生命陨落的同时，也希望更多真相细节披露。

6月底，根据美国博客平台Medium用户曝光的生前聊天记录，陈惠祥的自杀与其导师李涛对其的逼迫有很大关系。陈生前被导师逼迫发表错误论文，长期受霸凌虐待，精神濒临崩溃。



此事发生时，李涛是美国佛罗里达大学电子和计算机工程系终身教授、ACM会员、IEEE Fellow。



据当时国内外媒体报道，事情的起因是，一篇文章投中了业界顶会，但文章本身因实验设计、数据等方面存在较大漏洞，无法自圆其说。

陈的导师李涛教授却不同意撤稿，然而，发表造假论文可能会影响陈慧祥今后在学术界的名誉。





从事后曝出的陈的私人聊天记录看，此文的被接收，他的导师的人脉关系起了很大作用，6位审稿人中有4位是李涛的朋友，睁只眼闭只眼就收稿了。

第一作者陈慧祥对论文质量并不放心，主张撤稿，遭到导师的拒绝，两个人为此吵了很久

由于陈担心数据有明显错误的论文，万一日后被同行看破，不但影响其他人的研究，自己的学术生涯也会被断送。



据报道，陈慧祥在自杀前，长期遭受导师的野蛮对待。

此前，陈惠祥就与朋友吐槽学业上压力很大，已经走投无路，多次萌生自杀念头，在其电脑里也发现了很多「教自杀的东西」。



与陈惠祥一同实习的同学回忆，印象最深刻的一次，陈惠祥7点下班之后，导师李涛还打电话来催paper，狂骂的声音隔着好几步都能听得一清二楚。

陈为了交差，经常凌晨2点入睡，早上5点爬起来做paper,8点又一起去上班，长期超负荷工作导致身心俱疲。



事发后，李涛教授也通过媒体发表回应。

他表示，因为家里有事回了中国，对陈惠祥的死并不知情，得知后，也深感悲痛，并强烈谴责网上散布的「不实言论」。不过，他对论文撤稿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回应。

ACM调查半年，李涛被开除会员资格

针对那篇论文，ACM在第一时间组织了调查。不过当时所掌握的材料有限，他们没能发现学术不端事件的确切证据。

12 月，ACM 和 IEEE 公布第一次调查结论，「没有证据表明论文评审过程中存在学术不端」。

2020 年 1 月，ACM 发现了更多与该事件相关的信息，包括一名在首次调查中没有接受访谈的目击证人，以及更多表明论文评审过程中存在违规行为的证据。

2020 年 10 月，ACM 出版委员决定对涉事成员采取该组织最严厉的处罚措施：禁止涉事成员未来 15 年内在 ACM 旗下任意期刊发表研究，并且在此期间内不得参与任何审稿、编辑或项目委员会工作。



2021年1月，涉事论文「3D-based video recognition acceleration by leveraging temporal locality」也被撤稿，陈慧祥是该文第一作者。

2021年 3 月，李涛被被学校停职，接受校方调查，4 月 10 日正式提交辞职信，5 月 15 日是他在该大学任职的最后一天。



2021年8月，ACM官网发布声明，开除其ACM会员资格，断绝与李涛的一切联系。

在论文已经撤稿、涉事教授被调查并辞职、ACM做出了最严厉的「开除」处罚后，媒体和公众的目光都聚焦在了IEEE身上。

人们普遍猜测，在事件过程清晰，结论明确的情况下，IEEE的的严厉处罚应该不会太久。

结果时隔一年半，IEEE的结论和处理结果才水落石出，不知IEEE方面的调查拖了如此之久，到了陈博士自杀已经三年半之后，李涛已辞职近两年之后，IEEE的处理才「虽迟但到」。

我们只能安慰自己，迟来的正义，也算是正义吧。